《口才战》09：伤心往事
文/樊荣强
往事不堪回首。伤心往事一般人都是不愿意提起的。
但是，现在社会流行卖惨。如果你有什么好事情拿出来到处讲，别人不一定开心，觉得你是在炫耀，倒不如卖惨甚至装惨讨人喜欢，至少会让别人开心，因为很多人就是看不得别人过得好——人性真是太阴暗了。
既然陈娇说要听听自己的伤心往事，那就说一说吧。
“分手那一天的场景，我现在都还历历在目。”龚文强望着陈娇的脸说，“真是挺悲惨的！”
“越悲惨，我越喜欢听！”陈娇一脸兴奋的样子。
龚文强深深地吸了口气，接着说道：“那天，我原本打算和她一起去看电影，但她却突然提出了分手。我完全措手不及，试图挽回，可她却态度坚决。”
“给点细节好不好？”陈娇真是懂故事的，不愧是学法律的，她说：“魔鬼就藏在细节中。”
龚文强的声音略微低沉，仿佛回忆起那段痛苦的时光。
“我记得当时天空阴沉沉的，就像我的心情一样。我独自走在街头，耳边回荡着她的话语，心里空荡荡的。”
陈娇静静地听着，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同情。
“她收拾好行李，叫了一辆出租车要离开。”龚文强苦笑了一下，“我死死地拉住车门，不让出租车往前开，一直僵持了10几分钟。”
“能再详细一点吗？”
“你怎么没有一点同情心？”丁德华在旁边有点看不下去了。
“怎么没有同情心？”陈娇不服气，“这是两回事。一个男人要是没有经历过苦难，那还不算长大，不算真男人。何况龚文强肯定会把那过去了的，都当成美好的回忆。”
“我喜欢普希金的这句诗。”龚文强帮陈娇说话，“虽然当时很心痛，但时间可以疗伤，时间越久真的觉得回忆越美好。虽然听上去像是自我安慰，但人生就是这么奇妙，经历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经历虽然重要，但是结局必须美好，至少要让我们走在越来越好的路上，未来要给人希望。”丁德华说。
“人活着就靠希望撑着”，陈娇接过话，转头看着龚文强，“你还是讲一讲当时的细节吧！”
“她就坐在出租车的后排，脸上没有表情，不敢看我。我也只能隔着玻璃看她。我的手死死地抓住车门把手。司机把车往前滑了几米，看我不松手，只好停下来。”
“这个细节不错，有画面感。”陈娇点点头，“你就不怕司机不停车吗？”
“那时候哪里还会想这些，整个脑子都是嗡嗡的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不让她走！不能让她走！”
“你真的就那么爱她？”
“这个怎么说呢？什么才叫爱呢？”
“爱就是爱，不爱就是不爱！非常简单的选择题。”
“不是选择题的问题，而是如何定义爱的问题。”
“你觉得什么才叫爱？”
“爱是付出，爱是责任，爱就是希望对方过得好。”龚文强盯着陈娇，“你同意这些说法吗？”
“当然同意！”陈娇使劲地点头。
“但是——”龚文强故意拖长了声调，“平常人们所说的爱都是占有对方，就是要对方属于自己。”
“那你说你究竟爱不爱她嘛？你是爱还是占有？”
“现在看来真的说不上爱她，但当时我就觉得自己是爱她的。”
“你现在还觉得爱她吗？”
“现在来看，那个时候只是觉得输了面子，根本说不上爱。”
“爱得越深，伤害就越深！”陈娇感叹道，“你现在说不爱他，应该是给自己找的台阶，因为不爱她，所以分开也就无所谓了。是这个逻辑吧？”
“你们做律师的都喜欢心理研究吗？”丁德华一直在旁边看着两人对话，跟陈娇对视了一眼，转头跟龚文强说：“她太不给你面子了，你把伤疤给我们看，她还要往上面撒盐。伤疤痛不痛？如果痛的话，我来敬你一杯！”
“谢谢你的安慰！”龚文强举起酒杯，两人一饮而尽。
“你刚才说的，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？”陈娇穷追不舍。
“四年前的事了，那时我刚大学毕业两年。”
“为什么她要跟你分手呢？”
“因为我穷呗！”龚文强说这话的时候，语气很坦然。
“仅仅因为你穷？”
“她跟一个有钱的老板在一起了。”
“这才是根源！”陈娇提高了声调，“这种女人我瞧不起！你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女人？”
“这样的女人到处都是，几乎每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，都希望嫁一个有钱的男人，跨越贫穷，不需奋斗，直接过上幸福的生活。”
“你不要否定所有的女人。”陈娇反驳道，“你不要像传说中的怨妇一样，受过一次伤害，就认为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。”
“你除外，你当然除外。”龚文强抬眼看丁德华，“华哥评价一下我们的陈娇美女。”
“不敢评价，赞美一下陈娇美女却是必须的。”丁德华举起酒杯，跟陈娇说，“你是美貌与智慧并重的知性美女，岂可与那些俗不可耐的物化女人相提并论。”
“谢谢夸奖！”陈娇呵呵地笑道，“你这么一抬举我，哪天我想物化自己都下不来台呀！”
“不怕，不怕，你就在那神龛上待着。等你想下台的时候，叫我帮你准备台阶，保证让你软着陆，不会有任何困难！”
“丁哥真是个好男人！”龚文强举起酒杯，“丁哥，来，我敬你一杯，照顾女人我以后要多向你请教，你的经验一定很丰富！”
“你这是在夸我吗？”丁德华瞪了龚文强一眼，“我可没有什么经验，怎么感觉你是在抹黑我呢？”
“岂敢，岂敢，你今天出门也太匆忙，没有带墨汁，想抹黑你也缺少原材料啊！”
龚文强突然发现，自己是来陪同相亲的，可是自己似乎说话太多，反倒成了男一号。于是对丁德华说：“丁哥，还是你自己讲讲你的故事吧，让我们陈美女多了解你呀！”
“不着急，你的伤心往事我还没有听够呢！”陈娇阻止道，“你再说说，你跟你的那个伤心爱人相处了多久？怎么跟她的认识的？”
“唉！”龚文强叹一口气，有点不情愿的样子。“我跟她是大学同学，她是比我低一年级的师妹。”
“情感线是怎么开启的呢？”
“我们的相识其实有些偶然。”龚文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，“我在校园里看见一个女同学正在搬一大堆东西，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，我就好心地过去帮忙。”
“应该是居心不良吧？”陈娇打趣道。
“不能说是居心不良，看见美女同学有困难，作为一个男人挺身而出，应该属于人之常情吧？”
“好，好，不是居心不良，是良心发现，怎么样？”
“谢谢你发现我还有良心。”龚文强继续说，“她们换宿舍，所以一大堆东西要搬。我就做了一回雷锋，搬了好几趟才帮她搬完。搬完之后，她跟我说谢谢，我想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，就旁敲侧击的问她，怎么不叫你的男朋友来帮忙。她回答说，她怕把男朋友累着了。”
“把你给气死了吧？”陈娇大声笑起来。
“太气人了，怎么这么欺负我们文强兄弟呢？”丁德华也哈哈大笑。
“这个女的也太有心计了。”陈娇愤愤地说，“不过她对她的男朋友真是好，怕他累着了——这太搞笑了！你听说她有男朋友的时候，究竟是什么反应？是不是晴空霹雳？”
“简直是晴空霹雳！我心想你怎么这么坑人呢？”
“如果你不带着歪心思的话，伤害也不会这么大。”
“不过，后来我发现，她其实没有男朋友，说有男朋友是骗我的。”
“为什么骗你？”
“她后来告诉我，是为了不让我马上就觉得有机会。”
“这个女的还真会玩！”陈娇感叹道，“挺有手段的一个人！”
“其实，她这么做是因为她对我有好感，但是害怕我只是玩玩而已。”龚文强深深地叹了口气，“所以她故意编造了一个男朋友，想看看我的反应，看我是否真心。”
陈娇和丁德华听后，都感到有些惊讶。
“你后来是怎么追到手的？”丁德华举杯发问，“给我传授点经验。”
龚文强与丁文强干杯，笑了笑，“我打算再给她一次机会，看看我们是否真的合适。”
“是人家给你机会吧？”陈娇笑道。
龚文强继续说：“我开始主动找机会和她接触，帮她解决学习和生活中的困难。渐渐地，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亲密。”
“你们在一起相处了多久？”陈娇像要破案一样，不把案情完全搞清楚，绝不罢休。
“我们相处了差不多四年，虽然还没有谈婚论嫁，但是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挺深的，人生也没有多少个四年。”
“你认为你们俩般配吗？还有没有留着她的照片，让我瞧瞧。”
“没有留任何照片。”龚文强说，“她对我的伤害还是很深的，我想抹掉那些看得见的痕迹，否则它们可能还会对我造成N次伤害。”
“你不会怪我像审问一样让你说这些吧？”陈娇把眼睛直直地看着龚文强。
“我怎么会怪你呢？何况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。我还算是一个拿得起、放得下的人。”
陈娇和丁德华听后都沉默了，他们意识到龚文强的伤心往事并不是那么简单。
“后来呢？”陈娇追问。
“后来......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出那段阴影。”龚文强抬起头，看着远方，像是在回忆什么。
“那你现在还恨她吗？”陈娇好奇地问道。
龚文强摇了摇头，“不恨了，时间会冲淡一切。再说，恨又有什么用呢？只会让自己更痛苦。不过，这也让我成长了许多，明白了感情的复杂和无奈。”
“嗯，你能这么想就对了。”陈娇点了点头。
这时，丁德华插话道，“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，我们聊点别的吧。”
“好啊，好啊。”龚文强连忙附和，他可不想再继续回忆那些伤心的往事了。
“对了，你们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啊？”丁德华微笑着问龚文强和陈娇。
